被“围剿”的钟睒睒
中国首富，摊上事了。风波“一代浙商”宗庆后离去了，但一场随之而起的争议还在愈演愈烈。站在风暴中心的，是另一个浙商钟睒睒。2023胡润百富榜上，69岁的钟睒睒以4500亿元财富第三次成为中国首富，远超马化腾、黄峥、李嘉诚、马云等人。一向低调的中国首富，为何突然被卷入漩涡中心？从公开资料看，舆论的焦点有以下几个：其一，网友称“钟睒睒对娃哈哈忘恩负义”“钟睒睒的行为就是典型的农夫与蛇”。有网络文章称，钟睒睒曾是娃哈哈的代理商，第一桶金就来自娃哈哈，还曾因“倒卖”娃哈哈产品被“扫地出门”。对此，农夫山泉微信公众号发布题为“钟睒睒：我与宗老二三事”的文章，钟睒睒直言，自己的第一桶金并非来自娃哈哈，而是布匹生意，“从未在娃哈哈领薪，更谈不上因冲货被开除”。钟睒睒还说，因天然水与纯净水之争，双方互有诉讼，但最终已与宗庆后握手言和。其二，有网友发文质疑农夫山泉东方树叶系列饮料上的包装，印上了疑似日本建筑的图像。对此，农夫山泉客服回应称，东方树叶绿茶产品标签上的建筑图案是根据中国的寺庙建筑形象所做的艺术创作，并不是日本的建筑，而绿茶瓶身上的文字是说日本的茶文化发源自中国。其三，网传钟睒睒的儿子是美国国籍，不少网友攻击农夫山泉崇洋媚外。根据新民周刊报道，农夫山泉在上市之初的招股书中指出，Zhong Shu Zi先生是美国国籍，毕业于美国加州大学欧文分校。而同花顺公开资料显示“Zhong Shu Zi先生为公司创始人钟睒睒先生的儿子。”对此，目前尚未看到钟睒睒方面的回应。正是网友接连而至的质疑，让钟睒睒和农夫山泉陷入了舆论的风暴中。从资本市场看，农夫山泉股价一度连续三日下跌，市值蒸发200多亿港元。此外，自2月28日起，农夫山泉官方旗舰店的销量连续5天暴跌，较风波之前的销售额已暴跌超90%。与此同时，网友们在用自己的方式悼念和送别宗庆后。例如2月28日、29日娃哈哈官方旗舰店并未开启直播，但店铺销量涨超500%。鲜明的对比之下，这场风波还在继续。基本盘“松动”钟睒睒的财富主要来自两家上市公司——万泰生物和农夫山泉。遥想2019年的时候，钟睒睒曾凭借137.9亿元的财富跻身福布斯2019中国富豪榜，只排在第186位。但随着万泰生物和农夫山泉的上市，钟睒睒的身家已近5000亿，成为各大排行榜里的“中国首富”。最猛的时候，钟睒睒还曾冲出国门，变成“亚洲首富”。如今来看，首富的基本盘隐有松动的迹象。先看万泰生物。1月23日，万泰生物（603392.SH）公布了2023年业绩预告，预计全年归母净利润为12亿元到13.5亿元——同比减少74.66%到71.49%。要知道，上一年，这家公司的归母净利润还高达47.36亿元。这种跌法，已经不能用腰斩来形容，而是“膝盖斩”。根据亿牛网的数据，最猛的时候，万泰生物的股价超过140元/股，总市值超过1700亿元。其市值还一度超越智飞生物，问鼎“中国疫苗之王”。但截至2024年3月7日收盘，万泰生物的股价是67.02元/股。相比2021年的最高点，万泰生物的股价已经跌去50%以上。再看农夫山泉。公开资料显示，农夫山泉股份有限公司成立于1996年，是中国饮料头部企业。以2019年零售额计，农夫山泉在茶饮料、功能饮料及果汁饮料的市场份额均居中国市场前三位。其一度被称为“水中茅台”。但截至2024年3月7日，农夫山泉股价是41.85港元/股，相比高点已经跌去37%。从业务上看，农夫山泉面临着不小的压力。2023上半年，农夫山泉包装饮用水的营收增速为11.7%，但2021年该业务的增速为22.1%。在茶饮料领域，三得利、娃哈哈、康师傅、统一等品牌也在虎视眈眈。回看农夫山泉的崛起，离不开营销的力量。“农夫山泉有点甜”“大自然的搬运工”，都是钟睒睒的经典作。此外，通过宣扬“弱碱性水”等突袭手段，农夫山泉挺进了娃哈哈、康师傅等饮料巨头的腹地，并成功让自己坐上了行业头把交椅。但过于依仗营销，也曾让农夫山泉翻过车。一个经典的例子是2021年，农夫山泉曾陷入饮料中“添加日本福岛进口拂晓白桃”的争议风波。搞得农夫山泉连忙出来回应“产品配料中没有从日本福岛进口的成分”。这让外界更加诧异，既然没有用福岛白桃，为何却在广告里大张旗鼓地宣传“日本福岛县产”？更有法律人士称，这已经涉嫌消费欺诈。家族色彩浓厚钟睒睒的商业征途可以追溯到1993年。彼时，钟睒睒在海口成立了养生堂药业有限公司并研制出“养生堂龟鳖丸”，在大肆投放广告的情况下，他在第一年就赚到了1000万。1996年，钟睒睒开始进军饮用水行业，创立了浙江千岛湖养生堂饮用水有限公司，也就是后来的农夫山泉。这些年，钟睒睒已经构筑起一个庞大的资本版图。天眼查资料显示，自1993年创办养生堂有限公司至今，钟睒睒名下拥有140家企业。除了农夫山泉、养生堂等企业之外，还有朵而胶囊、清嘴、成长快乐、东方树叶等多个知名品牌，横跨饮料、食品、保健品、生物制药等多个领域。有网友调侃，钟睒睒不仅是“大自然的搬运工”，还是“资本的搬运工”。例如，农夫山泉招股书显示，公司曾在2019年“大手笔”分红95.98亿元。有意思是，农夫山泉2017年和2018年的分红金额都为3.67亿元，2019年的分红是前两年的26倍。三年加起来，农夫山泉的分红金额一共为103亿元。也就是说，这次突击分红几乎把三年赚回来的119亿元利润分完了。而根据农夫山泉彼时公开股份结构中的持股比例，钟睒睒直接持有农夫山泉17.9%的股份，并通过养生堂间接持有约69.6%的股份，总计持股约87.4%。也就是说，2019年的95.98亿中，钟睒睒一个人分走了83.9亿！此外，和许多企业一样，钟睒睒的商业帝国弥漫着浓浓的家族色彩。据凤凰网财经消息，钟睒睒的儿子Zhong Shu Zi也出现在农夫山泉的招股书里。招股书显示，Zhong Shu Zi于2014年1月加入农夫山泉，2020年1月起担任养生堂品牌中心总经理。除此之外，钟睒睒的亲属卢晓芙、卢晓苇、卢成、钟晓晓和钟暶暶等5人也持有农夫山泉6.4426%的股份，钟睒睒妻子卢晓萍的姐姐卢晓苇还担任养生堂的董事及总经理职务。正如前文所说，农夫山泉当年的招股书也显示，钟墅子为美国籍。虽说国籍选择是个人自由，对于钟睒睒儿子的国籍，网友也无权干涉。但也有人提到，如果未来钟睒睒退居二线，将企业交给儿子，那农夫山泉是否仍然是一个真正的民族企业？对此，北京观韬中茂（南昌）律师事务所赵阳律师表示，一家主体在中国的企业，只要依法纳税，只要雇佣的主要是中国人，就有它的价值。赵阳律师还表示，根据《商务部关于外国投资者并购境内企业的规定》第五十五条：境内公司的自然人股东变更国籍的，不改变该公司的企业性质。因此，境内公司的自然人股东变更国籍，不影响其已投资公司的企业性质，也不影响其持有该公司的股权性质。当然，未来钟睒睒将如何选择，钟墅子又会做出何种决定，还需要时间来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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